分节阅读2(2 / 2)

她只问：&l;你为什么来接我&r;

钟闵发动车子，&l;我要做好一个监护人。&r;

&l;只有无事忙的监护人才来接送。&r;

钟闵笑：&l;随你怎么说。直接回去吗&r;

&l;嗯。&r;

钟闵把车开回去。两个人在长条餐桌各占据一头。章一吃得很多，她在学校里是很活跃的，下午又上过体育课。钟闵总觉得她吃东西的时候像一种小动物，不抬头，只管盯着食物看，鼓满两腮，一点点地咀，神情却是戒备的。发束有些松散，掉下一绺来，她反手别在耳后，吃了两口，又滑下了。

&l;你头发长得很快。&r;

她点了点头。

&l;去修修吧，长了要遮眼睛。&r;

章一吞下食物，&l;再长一点扎住就不会掉了，修短了反倒不好打理。&r;她对她自己的事好似有种决断，说一不二的。例如再冷的天也喝冷牛" >，衬衣一定要有两件，白色的和格纹的，书包里总会装一把伞。她说起自己的一套，小脸上是会发光的。

章一见钟闵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，非常不自在，她想钟闵吃饭时经常这样，到底一天要加几次餐。

章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，上面写着通知二字。她叹了口气，是家长会的通知书。在章一心里，家长是指父母，父母不在，其他亲人也可充当。但她没有父亲，母亲失踪了，也没有亲人。今天钟闵说是她的监护人，她查过监护人的法定含义，近亲属和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和朋友都可以成为监护人。她不知道这张纸该不该给钟闵。他不去，她该怎么跟老师解释，如果他去了，老师问起他是她的谁又该怎么办

章一想出了一身汗，觉得自己的头发正一蓬蓬往外散发热气，形同走火入魔。她进了浴室洗澡。莲蓬头的水花一打上来，绷紧的神经纤维&l;啪啦&r;断掉，如同淬火。等洗完了澡，才发现没拿睡衣进来。

脏衣服是不愿再穿的，光着身子出去更是不愿的，眼看刚洗过的粉红色皮肤上又起一层薄汗，顺手拿过大毛巾裹着出去了。站在镜子前，把身上的水珠擦掉，往腿上涂了润肤露，穿上长睡裤，料软且薄，一点也不热。取掉毛巾，正反手涂后背，突然间，整个人如遭电击。镜子里的男人正与她对视。

镜子外的钟闵在凝视女孩的裸背。雪白耀眼的背部，看不见一块骨，皮肤那样细，一滴水亦挂不住。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，雪白色朦胧似欲化入空气里。霎那间，一切静止如同油画，所有的明与暗，光与影都只在这雪白里了，因那样好，连同木的衣橱，绒的地毯，磁的灯座，及这屋里的一切，竟不似真的了。钟闵只觉得炫目。

他终于脱下衬衣，将自己的身子贴上那片雪白，反反复复地感知她侧的线条，原是那样的峰回路转。他掌握住了那窄窄的一线，吻她的脖子与后背，那雪白色，即使要化，也只能融在他的怀里与口中。

呼吸见促。

章一心惊，她不能预料将要发生什么，这样的情形令她毛骨悚然。她不能指望钟闵见好就收了，她不能等。她小心翼翼地，环抱着自己的" >，一遍遍提醒钟闵：&l;你答应过我的，你答应过我的&r;

钟闵全然听不到。他往镜子里看，难以想象出剩余的一半美好，他将章一的裤子往下扯。章一分出一只手护住，声音已带哭腔，&l;别，别&r;

钟闵一开口，声音竟在颤抖：&l;把手拿开。&r;

&l;不&r;

&l;拿开，不然我无法保证我会做出什么。&r;

章一终将手拿开。那两只软软的，向上挺立的" >在钟闵手里活了过来，它们微微颤动。钟闵将头埋在章一颈窝，闭上了眼，竟似哀求：&l;别动，让我抱一抱。&r;深深嗅，直把那寸寸的香吸食进五脏六腑，此生再无法" >除。

太静。男人与少女的身体似一尊连体的塑像，镀上了古铜的暮色，仿佛已历经千年。钟闵将章一放开，替她穿好睡衣，放下盘顶的发。章一脚软，跌坐床上，过了一会，一拢头发，竟已干了大半。

正文2 保 证

第二天章一避开同钟闵见面，她到学校。下午是家长会，她看其他人兴高采烈地收拾书桌，布置教室，提不起半点" >神。家长会开始时，她溜到了" >场看台，一个男生也在那里。章一对他有印象，他叫隆冬。

隆冬说：&l;章一，过来坐吧。&r;

章一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下，&l;你怎么也在这里&r;

隆冬说：&l;因为我没有家长来。&r;

她很吃惊，&l;啊真是没想到&r;没想到还会有人和她一样。

&l;你呢&r;

她看着" >场中央，&l;我也是。&r;

隆冬也朝她的视线看过去，草坪里有几只灰色的鸟，估计是麻雀，不知是否在食草籽。两个人静默着不说话。旗杆上的红旗哗啦啦吹着，该是几级的风。天上有浮云，变幻着形状，章一定着眼看，末了一眨，逼出了眼泪花，忽听旁边有个声音在说：&l;我从小的家长会，爸爸都没有缺席过一次。&r;

&l;那今天是为什么呢&r;

&l;因为我们吵了架，吵得非常厉害，他打了我，以前从来没有过。&r;

章一终于转过脸来，少年的眼里盛满了哀伤，他有大大的黑眼珠和深刻的双眼皮。&l;你爸爸打了你，他也一定很伤心。&r;

隆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，&l;不会的，他才不会伤心。我冲出家门，他在后面叫：不认错就别回来。&r;
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她没有问，隆冬却在往下说，&l;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带了个女人回家，要我叫她妈，我当然不肯，那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女人，我骂她，竭尽所能地羞辱她，都赶她不走，我对我爸爸说，有她没我，有我没她，没想到爸爸竟然舍不得她，就因为这个女人，我们父子撕破了脸。&r;

她怔了怔，&l;就有天大的事，他也是你爸爸，他可能是一时气不过。&r;

隆冬摇头：&l;不，他通常是个很好的人，只有真正被激怒了才会这样。&r;

&l;你妈妈呢，你可以叫她来。&r;

&l;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&r;，隆冬垂下头，&l;自杀。没有人知道原因。&r;

&l;对不起。&r;章一也受了隆冬的影响，她句句话碰触地雷，有些丧气。

隆冬说：&l;没关系。这么多年，我跟爸爸都是两个人，我实在无法接受其他人的介入。&r;

她开始小心措辞，&l;也许你该替你爸爸想一想。或许他很爱她，所以才带她来见你，或许他需要更大的勇气才能这么做。&r;

&l;不，他应该只爱我妈妈。他已经爱了这么多年，就应该接着爱下去。&r;

章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。隆冬至少还有爸爸，可以同他吵架，赌气，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只爱一个人。

&l;章一，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办&r;

她说：&l;我不知道。&r;

隆冬说：&l;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肯，我很怕，怕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爱我。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，他们也许会生出新的小孩，然后我被彻底遗忘。真可怕，故事里不都是这样么&r;

.